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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。”她脑子飞速运转,同时毫不迟疑地点点头。
“洗手间不是在你右边吗?”
张维则回头看了看对面包厢。
“嗯,我听到了动静,觉得奇怪,就探头看了一眼……”
“什么样的动静?”张维则问。
苏溪闭上眼睛,抬手摸了摸鼻梁上的黑色眼镜架,像是在回忆:“嗯,是一种模糊的声音,像是在求救……我探头一看,就看到她躺在地上,脖子上都是血,她眼睛睁着……”
苏溪说不下去了,双手抱紧了怀里的白色衬衣,打了一个寒噤。
从苏溪在包厢里脱下衬衣到现在,她没再穿上——衬衣里面,是一件麻灰色的V领T恤。T恤是修身款,紧贴着苏溪的纤细腰身。
张维则又问:“模糊的声音?是怎么样的?”
苏溪想了想:“呵呵呵的声音……唔,就像空调坏了之后,冷空气出气不通畅的那种声音。”
“割断了喉管的人,还能发出声音来?”
千江在一边小小声地自言自语。
张维则没说话,看着苏溪。
苏溪保持沉默。
她希望这个被割喉的受害人发声求救的说法,不会是一个失误。
张维则沉默了一下,又问:“那,她说话了吗?”
苏溪吸了口气,她抖得更厉害了:“没有。我当时吓坏了,我想帮她捂住伤口,就脱了衬衣,可是还没碰到她,她就没声音了……然后她就来了。”
苏溪看一眼服务员王艳,然后微微垂下了眼睑。
“你们以前见过死者吗?”
服务员王艳摇摇头:“没见过,不是熟客。”
苏溪也摇头:“没见过。”
张维则整理了一下他所得到的信息:“两个服务员从十点开始在大厅打扫卫生,整理桌椅,十点五分,受害人来了,来了就被一个服务员带去了包厢;十点十五分,苏溪自己从走廊走去包厢;然后,大概是十点二十分,受害人点的茶泡好了,服务员去送茶的时候发现苏溪在受害人的包厢,受害人倒在地板上,浑身是血……”
苏溪和王艳都点点头。
时间线很清晰。
苏溪认为他们肯定也想到了同一点:唯一的入口前门吧台处在受害人来了之后一直有人,如果凶手不是受害人的话,那凶手应该是受害人来之前就已经潜入的,而且是在苏溪来之前就离开了。
来去全都无影踪,再加上割喉的利落手法——这是一个高手。
法医那边有了初步的尸检结果,找张维则汇报。张维则便对着千江点点头:“刚刚的证词记录好了?”
“好了,张队。”
“等会儿老邓来了让老邓再看看,小聂怎么还没来?”
千江表情一下子尴尬起来,她唯唯诺诺,没有回答。
张维则不快地冷哼一声。
张维则跟着法医组进了204包厢之后,千江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。她用手当扇子,给自己扇着风,嘴里呼呼地吹气。
转眼,她又停下来,眼睛瞪着门外。
苏溪看过去,是聂宇,他正从外面慢吞吞地走进来。
聂宇中等个头,精瘦,这样的大热天里,黑色的衬衫扣子,一直扣到了喉咙口,所有人都在时不时地抹一把汗,就他好像刚从冰柜里出来似的,周身冒着冷气。
上一次苏溪见聂宇是三个多月前,那时候他的手在抓捕行动中受了伤,还打着绷带。也许是光线的原因,苏溪觉得他那张冷冰冰的脸更阴沉了。
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,她深吸了一口气,竭力维持镇静,一只手藏到挎包后面,一只手斜插进窄裙的口袋。
她的手指在裙子口袋里触到了一张小小的硬纸片。
是那张她在命案现场捡到的写了一半儿的带血的收条。
“哎呀,聂哥你怎么才来啊!”千江快步迎上去,把手里的记录本交给聂宇,小声说,“张队刚才问你了,他都不高兴了。”
聂宇没吭声,接过记录本,一行一行认真地看,那样子就像他不认字似的,千江在旁边又是咳嗽又是跺脚:“聂哥,你等下再看,先去给张队打个招呼啊。”
聂宇不为所动。
苏溪有一瞬间觉得时间就这么停住了。
直到聂宇终于抬头,对着苏溪:“你约会的那个人,迟到很久了吧?”
苏溪的心一沉。
她马上垂下眼帘,声音细微地说:“我想过他不会来。我们分手了,他说分手就没必要再见了。”
这种烂俗的爱情故事,冷静犀利如聂宇,会相信吗?
但站在一边儿的千江显然相信了,她同情地打量着苏溪:“你们分手,是因为暴力吗?”
苏溪下意识伸出手,推了推眼镜架。她以为淤青已经不是很明显了,更何况她还化了淡妆掩饰。
果然,女性的眼光,在